第374章 蟹脐之内的长考(2)
第374章 蟹脐之内的长考(2) (第2/2页)另外,乱局之中,“鲛人之主”又成了一个巨大的变数。
我极力思索自己看过的资料,把跟“鲛人之主”有关的片段全都集中起来。
过去几年中,曾有名为《加勒比海盗》的系列电影风靡全球,情节奇诡,引人入胜。我仔细研究过该电影的剧情资料,很大一部分就是参考了中国古籍中对于“鲛人之主”的描述。当然,电影只是电影,为了吸引观众,不得不做出很多玄之又玄的设定,将鲛人、海盗、海怪、海眼、海门、海上阴阳通道等等与大海有关的奇闻异事全都“一锅乱炖”,最后弄了一个四不像出来。
按我的思路,“鲛人之主”名为海上霸主,却有极大缺陷,因为它只能游弋于深海之中,不能到陆地上来。一旦遭到诱骗,离开了赖以生存的大海,就会成为别人的砧上鱼肉。
当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刻意针对“鲛人之主”时,这海上霸主就岌岌可危了。
在这里,我必须提到幻象中那独自驾船出海的披甲将军。他的目标是“鲛人之主”,却因为某种原因,死于淬毒短刀之下。
“我杀了我、你杀了你”——这是他给我留下的两个不解之谜。
那么,我同时也在思考:“为什么有人打‘鲛人之主’的主意?奇术师们生存、攻讦、纵横、驰骋的江湖不都是在陆地上吗?难道将来会有一场旷世海战?就像上世纪刚开始的甲午海战一样?”
甲午海战是国家之耻,其案例过去屡屡被用于爱国主义教育。彼时,非船不快,非炮不重,非射术不精,非指挥不当,最大的问题在于,双方海军对于天时、地利的掌控。
查阅甲午海战的分析资料可知,日军战船趁着潮汐上涌时高速狂攻,选择了中国战船上炮塔无法击中的死角。同时,海潮带来了无数海带,卷住了中国战船的水底转向轮,导致很长一段时间里,中国战船都在被动挨打,连续被击沉。
海军专家分析这个案例时,只会将惨败归结于船长指挥失误、水手操控生疏、炮兵懒于操练,指出的全都是表面问题。
很多爱国的奇术师却从另一个角度剖析此战,指出日寇有可能操控了“鲛人之王”,借助“非人”的力量,抢占了战争的先机。
纵观二战史就可以知晓,无论是珍珠港战役还是中途岛、硫磺岛、马来诸岛、越南湄公河沿岸发生的大大小小战争,只要是水战,日寇总能以少胜多,起死回生。
所以,奇术师们百分之百相信,日寇与“鲛人之主”有着某种神秘的默契。或许,这也是美国太平洋舰队在二战后长期巡视大海的主因,他们不想重蹈二战覆辙,务求控制“鲛人之主”,以此将全球的海、陆、空控制权牢牢握在手中。
想通了这一点,我心里豁然开朗——“‘鲛人之主’是各方争夺焦点,‘神相水镜’是另一个焦点,两个焦点全都与‘水’有关。怪不得扶桑忍者集团大规模集结于本城,原来都是抱着必胜的决心而来。那么,接下来,只要围绕敌人的目标布局,就会一直占据主动。”
“蟹脐”永远都只是一个托辞,代指一切可以供人不受干扰、深刻长考的空间。围棋高手的长考是最耗费精神的,所以最初的日本弈道高手才有“呕血局”出现,因过度耗神而当场呕血甚至一病而亡。
唯有身处“蟹脐”这种独立空间之内,才令思考者的精神收放自如,不浪费一丝一毫。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得感谢闻长老设下的圈套,他想控制那神秘巨力,反而为其所杀,后来令我误打误撞,进入了“蟹脐”中进行长考。
“闻长老死了,其他黑衣人应该都还活着。他们当年追索神相水镜,如果这目标没有达成的话,一定仍然贼心不死。下一步,只要我掌握神相水镜的线索,他们就会自动送上门来。”我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看见黎明曙光的夜行者,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
“必全部歼灭黑衣人,为大哥报仇,给铁公祠事件划上圆满的句号。”我淡淡地自语。
经历了那么多事,我的确应该做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无论任何时候,都能不动声色地进退行止,做大人物应该做的事。
闻长老临死前,曾经叫嚣“只有大佬们才能玩江湖游戏”。他一定自诩为“大佬”之一吧,转眼间,他就带着他的大佬之梦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命中有时自会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闻长老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典型,足够令后人引以为戒了。
长考之后,我以打坐姿势入睡,灵台清明,毫无杂念。这样的睡眠过程,一小时的体能恢复程度能抵得上平日的八小时甚至十二小时。
一旦醒来,我立刻着手思考“童男童女献祭”事件。这件事的核心是“魇婴之术”,冰儿、闻长老全部死亡,丐帮这边应该会偃旗息鼓,再也不做这方面的尝试了。那么,已经被“魇婴之术”控制的秦公子呢?他的结局又是如何?秦王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连自己的儿子都舍弃了,这步怪棋究竟剑指何方?
也许,我该跟秦王好好地面谈一次了。无论他要做什么,都必须是在不损害本城百姓利益的前提之下。否则,就是我夏天石之敌。
第三度长考时,我想的是洪家楼教堂下的那些宋徽宗瘦金体符箓。符箓尽头,纠结为一点,细细思量,与闻长老设置的锥形空间有何不同?在古运兵道中布下那样的奇术阵势,一定也是有某种强烈的诉求。如果在这里能够抵达“蟹脐”,在那里也有可能做到吧?
不知不觉中,我的思维焦点又落在红袖招身上。
她与那幅吸人为皮的古老壁画之间,似乎存在某种特殊的联系。我总是看不透她,即使她自称已经向我袒露心迹,我们之间仍然隔着一层淡淡的迷雾。
“无论如何,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思来想去,还是要防着她一点吧。”这就是最后的定论。
睡醒了便长考,想累了便打坐入眠,这样的过程重复了十几次之后,我心里所有的结已经打通,再也没有黑暗困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