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吞噬之术(1)
第214章 吞噬之术(1) (第2/2页)湖北岸上,忽然出现了七八个人。
我手搭凉棚向那边看,立刻认出,被其他人簇拥在中间的那位,正是韩夫人。
“她们从那边来?藏身之处竟然不在别墅下面?”我有些迷惑。
湖北岸除了杨树林,就只有苗圃站能算得上是藏身之所了。但是,那里却是一个非常凶险之处,“游、园、惊、梦”四人的墓碑就埋在厨房灶台之下。
我向那边挥手,但相隔实在太远了,他们看不见我,也就没有任何回应。
那一行人没有走岸上,而是弃岸登舟,向这边快速驶来。
“韩夫人的人缘真是不错,到这个时候,身边的人还没跑光。而且,小小一个别墅,鬼菩萨给他规划野湖,莫先生帮他植树造林,组成了一个铁桶阵势。好啊,好啊!”言佛海轻声感叹。
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永恒的谜题。他们之间的好与坏、分与合,个中缘由,只有当事人知道,外人看是看不出来的。所以我相信,风情万种的韩夫人,一定曾经处处留情,处处遇到死心塌地愿意帮她的男人。这是她的天生优势,别人学都学不来的。
言佛海后退几步,登上了岸边的石台,远眺着韩夫人乘坐的小船。
“十字连心。”他低声自语。
我模糊意识到,既然鬼菩萨改变了湖中水体的浮力,那么水里就一定布置了其它的东西。换句话说,他对这野湖所做的改变,都是为了更有利于出现幻想。那些幻想能给奇术师带来启迪。游园惊梦三大鬼王所拥有的江湖名声不是自吹自擂的结果,而是各自拥有鬼斧神工、变幻莫测的奇术技能。
“夏先生,你猜一猜?韩夫人见到我们要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言佛海问。
我想了想,试着回答:“她也许会问,我带走的人怎么样了?有没有安全回来?”
言佛海大笑着摇头:“不不不,她绝对不会这样问,因为她根本不关心那些人的生死。她要问的是,真正的莫先生在哪里?事到如今,她只关心如何进入静室。因为镜室对她来说至关重要,而且镜室能够帮助她改变以前的错误。”
我点点头,以韩夫人的个性,的确会如此说。
言佛海继续说下去:“简单说吧,他年轻时犯过一个错误,这半生来,前后思量,一直耿耿于怀。据我所知,莫先生建造镜室的初衷,就是要通过种种复杂的棱镜设计,把人推向穿越时空的境地。在这里我可以多说一句,古人制造了神相水镜,莫先生和鬼菩萨之流以为凭借自己的智慧,能够直追古人,仿造出神相水镜那样的东西,所以就有了镜室。可惜的是,他们完全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弄出了一个四不像。人总是欠缺自知之明的,而且最善于闭门造车。在鬼菩萨的镜室原理构图中曾经提到过,镜室的存在基础是来自物理学上的永恒定律,即运动是绝对的、静止是相对的。他甚至在镜室中引入了八卦阵的理论,创造了不同的进出门户。他把这一切都变得很复杂,用无数个假象来掩盖真相,让研究者坠入五里雾中,无限费解,无限死循环,无限被困。这样一来,他已经违背了其处事的规律,把自己放入了一个纯物理的环境当中,最终连自己也迷失了,就像掉进迷宫的小白鼠那样。在我看来,真正的智者,要具有亚历山大大帝那样的勇气,敢于一路拔刀,把所有复杂的绳结一刀砍开。这就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化繁为简,不忘初衷。要想穿越时空,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超越光速。要想超越光速,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把自己变成光,用一束光去超越另一束光,相对容易一些,总好过让一个人像夸父逐日那样,无休止地奔跑,无意义地追逐,然后累死在半路上。鬼菩萨所做的,正是夸父逐日的另一个版本……”
我一边倾听着言佛海发表议论,一边按照他的思路,整理自己之前获得的讯息。
现在,的确是到了应该化繁为简的时候了,因为无论出现多少种势力,其目的都是一样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正因为有镜室、神相水镜、传国玉玺的出现,江湖争斗才会层出不穷。如果这三样东西消失了,凤凰不落无宝之地,江湖上的大人物也会远离济南,各奔前程。
“言先生,我可以冒昧地问一句,你的目标是什么?”
言佛海淡淡地回答:“我已经说过了,做世间至高无上的人,做宇宙至高无上的神。这个目标很遥远,路途也很曲折,所以我根本没有时间停下来,去管其他人的事。”
他虽这样说,但真实情况却是,他要了解别墅里的一切,然后把最有用的东西拿走。这也是**裸的抢劫,跟所有的暴徒是一样的,只不过暴徒劫掠的是财产和女人,而言佛海想要的,却是头脑和智慧。
“言先生,你真是一个有趣的人。”我说。
“呵呵呵呵,你也是,至少现在看来,你是我所遇到的唯一一个有趣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值得我花时间结交的人。除你之外,天下再没有第二个。”他说。
其实自从言佛海出现,我就有一个疑问:“原先跟他在一起的秦公子去了哪里?”
之前在芙蓉街、关帝庙、明湖居,他们两个都在一起,形影不离。照我看来,他俩就像文牡丹与火烧云一样,是一个固定的战斗组合,而且被秦王所倚重。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他眯着眼睛盯着我。
“秦公子何在?”我问。
他又笑了:“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江湖险恶,我必须好好保护他,这就是秦王交给我的使命。”
这本来是一句很正常的话,但是他的表情和语气非常奇怪,隐约有调侃的意味,让我心里有些发毛。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