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迷信(2)
第143章 迷信(2) (第1/2页)“吱哟呜唷呀啦嗦哆咧哎呷——”久未开口的楚楚陡地吹出了一声尖锐刺耳的口哨。
我从未听过一个人的口哨中竟然藏着这么多的变化,十一个音节中,其音阶由高音向最高音依次拔升,从第一个音节出口到第十一个音节收尾,至少拔高了两个八度,刺得我的耳膜嗡嗡作响。
随着她的口哨声,蛇阵最尾卷起了一层青色的波浪,排在最后面的青蛇急促地向上窜起来,踏着同伴的身体疾进,一直杀到距离那女子只有一尺之处。这种变化层层推进,一层拔起,后面的一层立刻行动,在十几秒钟之内,青蛇叠压,在那女子四周构成了一个三米宽、一米半高的青色蛇圈。
此刻,青蛇仍然没有发动终极攻击,但所有蛇头向上昂扬起来,鲜红的蛇信缓慢吞吐,一起对准了那女子。
粗略估计,那女子的体重不会超过五十公斤,若是被蛇阵分而食之,只怕每一条蛇分到的分量,也仅仅够填塞牙缝而已。
我转头看着楚楚,她正全神贯注地盯着蛇阵,双唇不停地开合。
原来,她的口哨声一直在响,只不过后面的音节已经高到了人的耳朵无法接收的高阶,让我误以为她只吹了十一个音节。
“谁都无法掌控未来变化……这世界的……命运多舛……人人都是大搅拌机里的一片叶子……‘镜室’是唯一的机会……”那女子在蛇圈中声嘶力竭地叫着,已经失去了从容不迫、高高在上的仪态。
“谁才是掌握‘镜室’的人?”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像那女子所说,竹夫人不是掌权者,赵先生才是。如果连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赵先生也不是,又会是谁呢?
“谁都不是……谁都不是!”这就是她的回答,看似毫无道理,其实却引发了我更深程度的思索。
在她看来,世间一切都远无边界,根本没有什么是能够最终确定的。相反,不确定已经成了所有事物的根本属性。
“人生只是一场戏。”我有感而发,说出了这句中外古人都曾经咀嚼过的一句话。
这句话的字数虽少,其中却隐藏着无可辩驳的天下至道。
人生如戏,登场谢幕而已。台下的观众只是看戏,从来都不会参与到戏中来,远远看着,指指点点。那么,这一生怎么走,都是一个人的事。当一个人的戏份结束离场,并不会对台下的观众造成任何影响。在观众的世界里,只要舞台上的灯光还亮着,只要还有演员登场,他们就不会散去。
演戏的是疯子,看戏的是傻子——这又是人生的一大醒世恒言。
人生如戏,而作为日本富士山幻戏高手,桑青红在这个世界上应该是游刃有余、进退自如的佼佼者。戏里戏外,她的人生一定也是灿烂光明、前途无量的。
楚楚缓缓地展开了双臂,像一只倦归的飞鸟,上下挥动三次,双唇也慢慢闭上。
“我知道你是谁。”我向那蛇圈里的女子说。
她既然总是以戏中面目示人,那么她此刻的穿着打扮、身形外貌怎样已经不重要了。身为一个戏子,应该是演什么像什么,绝不拘泥于一时一地的某一个角色。
“我是谁有那么重要吗?”她遥遥回应。
的确,如果一切是戏,她的“桑青红”这一身份也变得不那么确切起来。更何况,人的名字只是一个简单的代号,一个字、两个字、三个字都没有任何区别。甚至就像监狱中的囚犯那样,人人忘记了他们的名字,都变成了档案袋上的一组一组阿拉伯数字。
“大哥,该结束了。”楚楚低声说。
吹哨驱蛇耗费了她大量的心力,此刻她的嗓子已经沙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不,还不到结束的时候,真正的好戏还没有登场,难道你不觉得,我们之间的杀伐攻讦只不过是为了这一幕史上最强奇术师之战做垫场的?”女子在蛇圈中摇头反驳。
我猛地记起,在老宅的一本古本藏书中,曾记载着盛唐时代最伟大的预言师李淳风、袁天罡以“梅花呕血局、天罡北斗阵”占卜出的一个千载预言。
那预言就只有以下三行字——“中原、扶桑必有最强奇术师一战,胜则千秋万载国运昌盛,败则永失王道石沉大海。”
“什么是最强奇术师之战?”我在心底默默地自问。
从甲午海战到一战、二战,中日两国之间在军事、政治、文化、疆界、陆地、海洋上的战斗从未停止过。中国从积弱之躯到大国崛起,期间也经历了漫长的艰难困苦的岁月。不过,百年以来,任何一场战斗都不能被称为“奇术师之战”,尤其不能称为“史上最强奇术师之战”。那么,在很多中原奇术师的言论中,不断有人提起李淳风、袁天罡的预言,对那场未来之战既充满了好奇,又充满了恐惧。
关于李淳风,野史中的他比正史里的他更为伟岸神奇,几乎是凭一己之力定下了大唐朝数百年之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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