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找上门
第十六章 找上门 (第1/2页)轰隆隆!
不知平静了多久的天色,骤亮一瞬间。一道如山的银色闪电从九天之上直奔而下,多少雪花顷刻间化作无形,就是半点水汽都没剩下。
一道身影从九天跌落而下,直直的在单双视野之外摔在了荒野之上,又在飘飘雪花之中,有些艰难的、摇摇欲坠的重踏虚空。
苦涩的望了一眼九天之上,五峰老祖长叹一口气,选准方向,疾驰而去。
一丝丝鲜血混杂在洁白的雪花上,带红的雪花,就是在漫天飞舞中,也显得尤为的扎眼。
单双目光追随老人一直远去,便又继续盯着天穹,那封信,似乎越发的让单双不得不信。
有些惊慌中,单双又打起了拳,一步,又一步,不说有什么威仪,好在贴近了王八稳妥二字。
雪一直下,没见停,单双便在院里打了一宿的拳,一拳,接一拳。
若是陆白明还在院里,必然可以发现单双每一次下脚,居然都在一处。
打了一夜的拳,整洁的雪地上便只有那七个脚印,不差一丝,不偏一毫。
只是拳再稳,也改变不了天上又掉下个人。一袭青衣,多是破烂不堪,一头狂魔乱舞的长发,没了儒雅气质。
不等单双出声,九天之上便是一声怒吼,如那神话故事中的上古蛮牛,一只偌大如山的法印手掌从天而降,将那一袭青衣重重的压在了驴儿山方向。
众人所望,那人一身铠甲漆黑如墨,身后有一座青铜王座,只是蒙蒙散发着紫光,让人看不透彻。
唯独王座上破碎的几角,和那人嘴角同样流淌着的猩红鲜血,让人明白他似乎也并非无敌。
那人举目四望,突然发出一声震天怒吼,似乎发现了什么无可挽回之事。
于是乎,双目骤凝,一拳而下,居然是单双这破烂小院。
光是强风就让单双立足不稳,东偏西倒之际,目光却越发铿锵,抬手一望,胯步就是腰间一拳。
只是那拳意未成,算不得拳的拳,不等单双递出,风雪就已经让他起飞,重重的摔在了门板上,头痛欲裂。
数不清的雪花遮掩了他的视线,单双想要爬起来,因为那人,是先生的敌人。
轻嗡一声剑鸣,原是一把青铜长剑被单双握住,只是奈何那人,拳风更盛。
最后扶起单双的,还是那个笑如暖阳、儒似春风的男人,那人的一拳,也在男子背后消散于无形,无数风雪在单双眼里,便是天朗气清。
那人深深的看了一眼先生,又不由得将目光看去了驴儿山。
先生自知那人所想,便道,“子恭确是出了天文山,可老爷子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没他老人家一句话,也没谁真敢毁掉文牌。”
那人坐回到了王座之上,睥睨天下的目光,多是让大地上不少人心急如焚。
那人沉默片刻,道,“天文山的规矩什么时候大过了世间的规矩?”
先生笑道,“挑战你的是我,子恭暂时还没那资格,不是吗?”
那人望了一眼西北方,终究只能是轻哼一声,王座飞升,恼怒道,“天文山,真是好大的牌面。”
单双目送那人消失在天际,目光便紧随在眼前人身上,道了声,老师。
陈静宜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地上的脚印,多有欣慰,还是故作严肃道,“这些日,礼法可曾疏漏?学问可曾落下?”
单双连忙回答道,“每日早上学拳,中午说书,晚上学礼看书,不曾延误。”
讲完,又觉着不对,便道,“前些日,是懒了一日,黑娃总是不收拾屋子,我怕他回来,都没个住处。”
先生便说了声,“甚好。”
回了屋,单双给先生端了碗清汤,先生也没喝的意思。
屋里便只有单双叨叨不停,对婆婆不敢讲黑娃、丫头的事,对先生便没有这些忌惮。
当然,还有对陆白明的忧心,也都是单双不曾忘的事。
先生也不点品,只是望着单双,片刻后才笑道,“单双,给老师最后再说回书,如何?”
单双端坐在小桌的另一方,咋屋内的风总是这么大,刺得眼睛生疼,眼泪就是忍不住哗哗的掉。
进屋单双就知道,先生是最后来看自己一眼,先生的手,单双可是握不住,仿若虚幻。
先生想要抬头摸摸眼前的小脑袋,可刚抬起,又只能是放了下去,徒增伤感的事,他不做也罢。
单双偷摸着抹去了几滴猫尿,轻声道,“我自己写了个小故事,老师可想听听?”
陈静宜这才又笑了起来,“那老师可要好好听听,看看有老师几分功力?”
单双便从怀里拿出了案板,在桌上一拍,又打开了摇扇,讲起了一个白衣先生的故事。
先生,笑如暖阳,儒似春风。
先生,在夜里闹火,为黎明点灯。
先生,敢为天下先,拨乱反正。
……
可能是觉着老师的身体的越发透亮,单双的语速可快可快,眼泪又开始不听使唤。
于是故事讲到先生登天之战,就戛然而止,单双再也不言半句。
陈静宜听得是津津有味,突然一停,还真能体会到客人的抓耳挠腮。
陈静宜笑道,“今日过后,故事可就有了结尾,算不算一桩喜事?”
单双可不敢直视老师,怕被老师说是没出息。
陈静宜还想多说些,可见自己已经没了半幅身躯,也只能是在心中长叹一声,道,“我给你的信,可曾看?”
单双连忙点了点头,小鸡啄米的模样,多是让陈静宜开心一些。
“信里交代的事可要一一做到,还有你那师叔的事,也别给他忘了。”
单双自是点头,罢了,先生望了一眼西北,道,“要是老爷子问起,就说静宜无能,帮不到他老人家呢。”
单双抬头,笃定道,“若是师爷在,肯定也会为老师骄傲。”
陈静宜大笑,道,“如此极好,如此最好。”
“还有一件事,老师答应了别人,如今,只能是交给你了。”
陈静宜伸手,一道遨游的金色小龙便在手指间游动。
“这是那位龙前辈生前孕育的一条小龙,可惜时日不待,大战起,只能留下这么一道龙魄,这次转交到我手上,我也承诺她将其送去化龙池。只是如今,只能是靠你了,能不能做到?”
单双接过小龙,对老师郑重稽首一拜,“老师放心,只要我活着,就一定会做到。”
老师会心一笑,“在我眼里,还是你活着更重要。”
泪到眼前,单双磕头一拜,再抬头,先生正笑着,碎碎梦影,再见无形。
一如水中泡沫,一如春风抚过。
世间,再无笑如暖阳陈静宜,儒似春风陈先生。
风雪渐大,天地白。遮掩了山山水水,却拦不住人心荡漾。
算的上热闹的地龙沟,在顷刻间便轰然而去。一时,刚刚垫上的雪白,便是一路路数不清的画中一笔。
只是匆匆忙忙之中,那个白衣先生总是在心里,那流血的王座也曾有人记住。
如此,先生就算是成了。
世间,哪里有什么无敌,谁人敢言不败?
一处山头一台秋,一碗碧溪一玉树。
烽烟尽处!
一个黑汉子站在累累白骨之上,抬眼所望,不是雪地,胜似雪地。
只是雪地静的宁人,骨地妖风四起。
黑汉子身边,还有一个玉溪烟台的半个主人,说是半个,那是因为还算年幼,做不得真正的当家家主。
许玉树,能在玉溪山有此女陪同,就算是莫大荣耀。
玉树、玉树,玉树临风,想来这徐家家主是用了心,也算是没得办法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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