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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苏曳王道之术!裂变!

第91章:苏曳王道之术!裂变! (第1/2页)

顿时间。
  
  所有人惊呆了。
  
  西洋军官团,新军二把手伯彦等人。
  
  当然,感受到最大震撼的,就是这一千多名农民新兵。
  
  刚才还和他们一起割黍,一起粗俗谈笑的翼帅,竟然猛然化身恶魔,直接杀了十几个人。
  
  顿时间!
  
  他周围的农民新兵,猛地后退了好几步。
  
  恐惧蔓延。
  
  王大年跪下,李凉跪下。
  
  一千多人跪下,瑟瑟发抖。
  
  尤其刚才和苏曳走得最近,谈笑最亲切的几十人,浑身如同筛糠一般。
  
  面如土色,几欲失禁。
  
  就让他们这样跪着,苏曳没有穿衣衫,拿起衣衫要擦拭刀上的鲜血,但稍稍犹豫又不舍,而是从田里拿起一块干土,擦拭刀上的鲜血。
  
  他擦拭得很认真,直到刀上没有了血迹。
  
  然后,他走到田埂之上。
  
  望着跪着一地的农民新兵。
  
  千言万语,不知该如何与君述。
  
  这个时候练兵,其实比袁世凯小站练兵更难,因为那个时候经历过英法联军破京城,经历过甲午战争,民族情绪已经起来了。
  
  而现在,民族情绪是什么?
  
  你跟这些新兵讲什么?
  
  讲爱国?国是什么?
  
  讲忠君?呵呵。
  
  讲丧权辱国?将落后就要挨打?
  
  统统都不行,他们都没有觉醒,民智未开,愚钝懵懂。
  
  但,这是他们的错吗?
  
  不!
  
  这是整个体系的错误,这是朝堂的错误。
  
  讲什么?
  
  讲苏曳为了今天,为了能够在田埂上和他们说话。付出了千辛万苦,付出了九死一生,付出了所有智慧。
  
  人家如何能够感同身受?不能。
  
  苏曳蹲下来,捡起了落在地上的一穗黍米,直接放进嘴里大嚼,也不顾上面的泥土,仿佛吃得极香。
  
  然后,他面对这一千多名农民新兵,开始了他的演讲。
  
  “粮食,好啊!”
  
  “丰收,好啊!”
  
  “你们来割黍,来收获粮食,又有什么错?”
  
  “你们来干农活赚钱,贴补家用,又有什么错?”
  
  “大家都很穷,家里人都吃不饱肚子,看到的钱,就想要赚,有什么错?”
  
  “伱们之前是农民,勤劳干活,又有什么错?”
  
  “而你们现在是兵了,不是农民了。我的军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营,军令贴得到处都是,但你们依旧擅自出营了,来个总督府管家打工赚钱。”
  
  “你们违背了军令!”
  
  “有错吗?有错吗?”
  
  “有错,但也没有错!”
  
  “因为你们不识字,你们脑子里面没有概念,甚至你们都不知道自己违抗了军令。”
  
  “那究竟是谁错了呢?”
  
  “我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农田上和大家见第一面,但这也很好嘛,论种田,论干农活,我也是一把好手。”
  
  “但今天你们不是农民了,而是士兵了,那就趁着这个机会,我给大家讲第一课,什么是军令?”
  
  “你们违背了军令,但你们又不算错,那谁错了呢?”
  
  “你们的统带,王天扬错了,是他无能,他阻止不了你们!”
  
  “王天扬,你出来!”苏曳大吼道。
  
  顿时,王天扬直接上前,跪在苏曳面前。
  
  “你不要跪在我面前,跪在兄弟们面前!”苏曳道。
  
  王天扬转变方向,跪在了一千多名新兵面前。
  
  苏曳道:“一千余名新兵,擅自出营,临时统带王天扬无能,当斩之!”
  
  “来人啊,将王天扬斩了!”
  
  顿时,白奇带着几个家族子弟上前,直接把王天扬脖子按在田埂上,高举刀子,就要斩杀。
  
  “不要啊!”李岐带头跪下,大吼道:“你们还呆着做什么?还不求情?”
  
  “不要啊!”新兵王大年如梦初醒一般,赶紧磕头求情。
  
  “不要啊!”新兵李凉,也拼命磕头求情。
  
  这个临时统带王天扬,大家都很熟的,很多新兵都是他招募的,而且安家银子,也是他挨家挨户去送的。
  
  这几天,他也和兄弟们一片火热,谁有困难,他都帮忙的。
  
  而且和另外一半兵发生冲突的时候,也是王天扬冲出来,为兄弟们讨回公道。
  
  本来他们觉得擅自出营干农活赚钱,也没有什么错,对违抗军令也没有什么感觉。
  
  现在,他们爱戴亲热的王天扬统带,竟然要被斩了。
  
  要因为他们擅自出营,而被翼帅斩了。
  
  顿时间,他们慌了,完全不忍。
  
  李凉高呼道:“兄弟们,还呆着做什么,赶紧求情啊。”
  
  “求情啊!”
  
  顿时,一千多名新兵跪在田里拼命磕头。
  
  “大帅开恩啊!”
  
  “大帅开恩啊!”
  
  “王统带不能杀啊,不能杀啊,他是好官啊!”
  
  一千多人,整齐磕头。
  
  苏曳挥手,白奇收起刀子。
  
  王天扬依旧跪在田埂边上。
  
  苏曳沙哑道:“仔细想来,王天扬也没有错,因为他之前也不是军人,他只是一个镖头,对于军令他也不大懂。”
  
  “那是谁错了呢?”
  
  “谁错了呢?”苏曳声音变得低沉了下来。
  
  “是我错了,是我这个主帅错了。”他的声音猛地拔高。
  
  “养子不教,谁之过?”
  
  “论年纪,我苏曳或许比你更小。但我是主帅,你们也就如同我的孩子。”
  
  “孩子不懂事,是谁的错?父母的错!”
  
  “士兵们不懂事,是谁的错?是主帅的错。”
  
  “我一天都没有带你们,也没有教过你们,以至于你们犯了军纪。”
  
  “但我是主帅,总不能砍了我的脑袋!”
  
  苏曳举起擦得雪亮的刀子,拽起自己的辫子,猛地割下!
  
  以发代头。
  
  小半截辫子,顿时猛地落下。
  
  全场一阵惊呼。
  
  满清入关已久,观念深入人心,此时在他们看来,辫子如头。
  
  “我作为主帅,仅仅割辫子,就够了吗?远远不够!”
  
  “来人!”
  
  “主帅苏曳,教导无方,导致一千新兵擅自出营,违反军纪,鞭刑三十!”
  
  “立刻执行!”
  
  然后,苏曳直接趴在田埂上,张开双臂,舒展整个后背。
  
  顿时……
  
  所有人惊呆了。
  
  苏曳怒吼道:“白奇,你还呆着做什么?行刑!”
  
  白奇惊呆了,这……这可不是普通的鞭子,而是专门用来刑罚的鞭子。
  
  又长又粗,一鞭子下去,直接血肉崩开了。
  
  “白奇,行刑!”苏曳再一声大吼。
  
  白奇猛地一咬牙,挥动鞭子,朝着苏曳的后背猛地抽打了下去。
  
  “啪嗒……”一声脆响。
  
  一道血印子,出现在苏曳的后背。
  
  “再打!”
  
  “再打!”苏曳大吼。
  
  白奇目光含泪,举起鞭子,又猛地抽了下去。
  
  “啪!啪!啪!”
  
  白奇咬着牙,手中的鞭子,狠狠抽下去。
  
  短短片刻,苏曳后背,顿时血肉模糊。
  
  在场一千多名新兵,在场所有人,胆战心惊望着这一幕。
  
  空气中,静寂无声。
  
  唯有鞭子抽打的声音。
  
  十五鞭!
  
  苏曳后背,鲜血直流。
  
  身下的田埂,到处都是鲜血喷溅的痕迹。
  
  这一千多名新兵再也忍不住,先是泪水涌出。
  
  接着嚎啕大哭。
  
  “大帅,别打了,别打了!”
  
  “我们错了,我们错了!”
  
  “我们该死,我们该死!”
  
  不仅仅一千多名新兵嚎啕大哭,跟着苏曳一起来的军官团,也眼眶发热。
  
  跟着苏曳来的白氏家族的子弟,早已经泪流满面。
  
  但是,没有一点点折扣!
  
  整整三十鞭子。
  
  全部抽打在苏曳的后背上。
  
  打完之后,苏曳静静地趴在田埂上。
  
  一千多名新兵,眼中只有他鲜血淋漓的后背。
  
  王天扬见到这一幕,眼眶欲裂。
  
  大吼一声:“主辱臣死,大帅,奴才去也!”
  
  他猛地拔刀,朝着自己的脖子,猛地一划。
  
  苏曳抓起一个土块,猛地扔出。
  
  直接砸飞了王天扬的刀子。
  
  但是……王天扬还是把自己的脖子割开了一个口子。
  
  鲜血狂涌而出!
  
  所有人再被这一幕,彻底惊住。
  
  威廉上校大声高呼:“军医,军医……”
  
  “快,快……或许还有的救。”
  
  几个雇佣兵过来,用最快的办法帮助王天扬止血,然后飞快抬回军营,进行急救。
  
  苏曳有些艰难地从田埂上爬起来,不顾鲜血淋漓的后背,面不改色地穿上了衣衫。
  
  他的表情和声音,再一次变得平静下来。
  
  “这是我教你们的第一课,军纪如山!”
  
  “希望你们有所体会。”
  
  “孩子第一次犯错,父母受罚。”
  
  “但是,没有第二次了。”
  
  “如果你们再犯第二次,就休怪我军法无情!”
  
  “如果你们受不了这个严苛的军纪,现在就可以回家了,安家银子也不收回了,就当是缘分一场,我这个主帅送给你们的礼物。”
  
  苏曳大吼道:“愿意回家,还是愿意留下?”
  
  一千多名农民新兵道:“愿意留下。”
  
  苏曳再一次大吼道:“愿意回家,还是愿意留下?”
  
  一千多人大吼:“愿意留下!”
  
  苏曳道:“所有人,起身!”
  
  一千多名新兵,站起身来。
  
  苏曳道:“还愿意在我帐下当兵,就在半个时辰内回到军营!”
  
  “每十二人抽出一个人,接受二十鞭刑!”
  
  “可服气?”
  
  一千多人高呼道:“愿意!”
  
  “服气!”
  
  苏曳下令道:“出发,跑步回军营,半个小时赶不会去的,立刻淘汰,赶出军营!”
  
  而二十名军官团,根本不需要苏曳的命令。
  
  每个人领几十名士兵,高呼道:“向我看齐,排列整齐,跑步回营!”
  
  然后,这一千多名新兵,跟着二十名军官快步跑步回营。
  
  每一个人经过苏曳的时候,目光仿佛藏了火一般。
  
  短短片刻,一千多名农民新兵,就全部从这片农田离开了。
  
  化作了一团影子,朝着军营奔跑而去。
  
  苏曳望向新军副帅伯彦,望向奕劻,望向荣禄,望向兆布。
  
  对方本以为苏曳会教训,会讽刺。
  
  但是什么都没有。
  
  苏曳走到天津绿营游击将军陆仲的面前。
  
  而此时,这个人早就被吓得坐在地上了。
  
  苏曳缓缓道:“愿意与我同行者,皆是兄弟。我苏曳的刀口,始终向外!”
  
  “我刀口,始终向外!”
  
  “愿做我兄弟者,我必护之身后!”
  
  “我苏曳,不管对方有多强,背景有多深,敢冒犯我的新军,势必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苏曳一把将天津绿营游击将军抓起来。
  
  对方足足一米七五的身高,却被苏曳横着抓起来,如同小鸡一样。
  
  朝着天上一扔,然后猛地一脚踢出。
  
  如同稻草一样,踢出去。
  
  陆仲落地,吐出一口血。
  
  苏曳上前,缓缓道:“是你带人进入我的军营,煽动我的士兵出营是吗?”
  
  然后,他猛地一拳。
  
  直接将陆仲的左臂骨砸断。
  
  又一拳,将陆仲的右臂骨砸断。
  
  然后,猛地一脚跺下。
  
  将游击将军双腿踩断。
  
  这位游击躺在地上,拼命地惨嚎。
  
  苏曳大吼道:“兆布何在?”
  
  步兵二营临时统带兆布,兆麟之子,赶紧出列道:“属下在。”
  
  “你亲自带人,把这个陆仲抬到天津总兵府里去,告诉天津总兵,我和天津绿营井水不犯河水,让他的人不要来招惹我!”
  
  “这陆仲,我代他惩治了!”
  
  兆布顿时愣在原地,这……这活很吓人啊。
  
  苏曳冷道:“你要违抗我的军令吗?”
  
  顿时,兆布大声道:“属下遵命!”
  
  然后,他一挥手。
  
  伯彦的四个亲兵上前,将四肢全断的陆仲抬起来,朝着天津总兵府的方向奔跑而去。
  
  ……………………………………………
  
  军营之内!
  
  这一千多名农民新兵,开始了剧烈的争夺。
  
  他们整个人的心神,依旧处于剧烈的震撼之中。
  
  争夺接受鞭刑的资格。
  
  开始了你争我抢!
  
  我比你强壮,我比你有力气,我应该接受鞭刑。
  
  我比你更早入伍,我才应该接受鞭刑。
  
  苏曳没有阻止这一切,只要按照军纪,不互相斗殴,这种争论是可以的。
  
  最后,大家本能地开始推选。
  
  资格最老,能力最强,身体最强壮,或者最有人望的,才推出来接受鞭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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