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六章 悔之晚矣
第六百二十六章 悔之晚矣 (第1/2页)北镇抚司。
张周出现在此,且是由提督东厂的李璋亲自为他引路而来,迎接他的同时还有指挥使牟斌和北镇抚司镇抚使郭昂,一旁的千户和百户就有六七位,锦衣卫对张周的迎接是最高规格的。
这次张周到来,并不是为了谢迁的案子。
因为从朱祐樘的角度来说,他并不想张周过份卷入到谢迁的事情中,但刘宇毕竟是张周去拿的人,而刘宇的案子必须要由张周来亲自处置。
可等张周到了北镇抚司之后,他先要见的案犯,反倒是谢迁。
“先生您稍候,谢阁老很快给您请出来,今日之会面不要对外张扬便可。这是陛下的意思。”李璋恭谨对张周道。
“嗯。”
张周坐在北镇抚司一处宴客厅的椅子上,喝起了锦衣卫专门给他准备好的茶水。
天已经开始有些暗淡,当晚张周还有客人要见,想着天黑之后所安排的事情,张周不由起身到窗口看了看,锦衣卫院子里的雪清扫比别的地方都要及时,只有屋顶上还能见到一些积雪的痕迹。
“先生,人请到了。”李璋再回来时,身后跟着谢迁。
“哦。”
张周回身看着谢迁,此时谢迁的状态很不好,整个人带着几分凄凉落寞,身上的衣服也略显破旧,大有一种灰尘弥漫的感觉,就算他在北镇抚司牢房内没受到什么非人的待遇,但也不是来渡假的,锦衣卫的人是最懂得见风使舵的,知道谢迁现在不得皇帝的宠信,肯定也会在背后给谢迁穿小鞋。
“先生,您先交谈,咱家先退了。”李璋说完,摆摆手让一旁侍立的人退下,连他自己都走开。
等出门之后,李璋还亲自把门给带上。
张周指了指一旁的座位道:“谢阁老请坐。”
谢迁没有坐下,语气带着几分怆然道:“怎么是你?”
张周道:“我昨日回京,也是昨夜得知蓟州镇大捷的消息,今日回府好不容易休息了几个时辰,一起来,就被李公公请到此处,本并不是与谢阁老做什么交谈,不过是涉及到蓟州巡抚刘宇的案子。”
“他怎么了?”谢迁问道。
“很不好的事情,贪赃枉法,中饱私囊。引得地方官绅百姓怨声载道,给朝廷带来很不好的影响。”张周回答。
谢迁皱眉看着张周,好似在说,你确定你所说的这些罪行是刘宇的?怎么听着像是你对自己过往错误的检讨?那不都是你干出来的?
张周道:“谢阁老听说北方大捷了?”
谢迁头别向一边,这会他才好像放下架子,也放下了身为文人的矜持,扶着椅子扶手坐下来,又稍微调整之后才道:“不是你说,我从何处听闻?老夫在这里,都成了个闭目塞听之人。你要如何对付老夫,你尽管说,老夫眉头都不皱一下。”
张周笑了笑。
虽然他之前并没来探望过谢迁,但谢迁的情况,他却很清楚。
李璋已经告诉过他,谢迁在北镇抚司诏狱里,就算没受刑,也因为一把老骨头内风湿之类的毛病,吃了不少的苦头,尤其外面是天寒地冻,牢房内温度都是零下,就这么盖一床被子睡觉,哪天牢头心情好才给提供个火盆,还要谢家来给送礼打点才行,但其实谢迁这些日子,早就因为寒冷等问题而生病,这也是人显得憔悴的原因。
不皱眉头?
是你想皱眉头也没机会,到时把你脸给你绷紧了,让你脸上都没表情变化!
张周道:“陛下没明确跟我说,不过李公公讲,陛下准备让谢阁老你辞官回乡,安心养天年。”
“哼!就这样?”谢迁倒显得很不屑。
抓来诏狱,让我吃这么多苦头,只是为了让我辞官离开朝堂?
谢迁顿了顿,厉目相向道:“下一步,就是你入阁了吧?”
张周道:“谢阁老这是说的什么?你辞官回乡,与我入阁有何关系?眼下内阁里仍旧有三位阁老,多谢阁老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难道少了谢阁老,大明朝堂就要停摆了吗?”
“停摆?”谢迁先是琢磨了一下这词的意思,然后很生气道,“你在消遣老夫?”
张周这才于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甚至翘起了二郎腿。
谢迁惊讶于眼前张周的举止。
即便在他心目中,张周就是敌对势力的代表,是无耻混蛋的化身,但以往在他看来,张周也算是有礼貌的混蛋,还像点文人的样子……但现在,张周却好像个得势的小人。
“谢阁老,你做错了呀,做错事情还不让人说,甚至还打算把责任推到我身上不成?觉得是我害了你?”张周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
这是胜利者的姿态。
谢迁怒道:“老夫哪里错了?”
张周道:“英国公出征在外,你们文臣不提供协助就罢了,却装样子说要支持,连基本的粮草和辎重都不能供应,户部一直在推诿,这件事其实陛下心知肚明,如果你不承担责任,就需要户部尚书佀钟来承担责任,你挑一个。”
“你……”谢迁有些无语。
但想想道理也在那。
之前北方战事没结果,皇帝还不会拿户部开刀,但现在结果基本已经出了,虽然多线战场目前之后东边一线开花,但皇帝已经有底气来以此整顿户部。
张周再道:“这是你第一个错误。第二个错误,你找人参劾新建伯,你明知道新建伯派兵协助英国公,是陛下属意而为,也明知此不过是为协同作战,不过是此番西北出兵的一个环节,但你们却不顾臣僚之谊,以莫名的罪状去攻讦于新建伯,甚至在背后操纵言官,这是你身为入值阁部者,应有的责任吗?”
谢迁冷冷道:“空口无凭。”
张周道:“也好,还是二选一,要么你来承担责任,要么陛下好好探究一番,到底是谁在幕后主使,计较一下看是否要把这把火烧到整个阁部,也不知刘阁老和李阁老跟这件事有几分关系。”
谢迁一时又语塞。
他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人拿住了七寸。
事情的确都不是他谢迁一人干的,但现在如果只计较他谢迁一人,而不去追究户部和科道言官的责任,也不把这件事往刘健和李东阳身上牵扯,那由他谢迁一人来担当罪责,却好像成为最优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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