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堂堂正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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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如今成了京师官场的笑话了...”张问达有些无奈的说着。
李懋桧也坐在旁边,两人关系很好:“臭小子,你老实讲,你是不是给魏忠贤好处了?”
陈操可不敢说这些:“误会了,并没有。”
“没有?”李懋桧可是官场老油条:“没有散朝时陛下会把你单独留下,还去了养心殿与你问事?你若说魏忠贤那阉狗没有帮你忙,老夫这就辞官而去。你可知道如今那阉狗越来越势利,陛下年轻,大多事情都交给那阉狗处理,太祖皇帝的铁牌老夫看是没用了,你倒好,清正君子与那阉狗都保持距离,你却去主动巴结?”
陈操算是明白了,离京前这顿饭又成了鸿门宴,今天要是不说清楚怕是走不出门:“未来岳父,你...”
张问达便笑道:“克苍,称呼都变了...”
“张叔叔也莫要取笑了,”陈操变得严肃起来:“如今辽事败坏,袁应泰退守辽阳,小侄以为,他守不住十天,这个月内,朝中诸公必定会收到辽阳失陷的消息,袁经略能不能活着过山海关都是未知数。”
“胡说...”李懋桧当即就生气道:“你个毛头小子也敢妄加评论辽事?”
“哎克苍,良策曾在辽东斩杀奴酋首领,见识过建奴的手段,你却也不能妄加评断。”张问达打断了李懋桧的话,然后看着陈操:“良策为何如此以为?”
陈操道:“袁经略治事无可挑剔,但他不知兵,让他治兵,却是朝中的一大败笔,李总兵一死,建奴再无忧虑,必攻沈阳,沈阳一丢,辽阳不保,熊大人构建的防线就成了空笔,眼下辽阳身后就剩下了堡这类的小据点。辽东更加危险。”
张问达被陈操说的一愣一愣的,陈操又道:“张叔叔,陈操以人格担保,辽阳必丢,所以才会找了魏忠贤,让他帮忙,做了南京右卫的指挥使,日后辽东之事,让小侄去,小侄有把握击退建奴,甚至收复他们的所谓国都‘盛京’城。”
嘶...
张问达和李懋桧一起倒吸一口气,难怪陈操顶着自己这个大笑话也要去贿赂魏忠贤当一个指挥使。
“在我大明朝,做文官自然是最有前途,你莫不是没看见巡抚或者经略这些文官掣肘武将的比比皆是,你若是光做武将,日后最多就是总兵。”张问达犹自说着。
明朝自嘉靖之后,对于爵位就异常吝啬,所封不过外戚,张问达的话透着明白,陈操有自己的打算,他可不是愿意做总兵的人。
“小侄自然知晓其中的要害,所以,请张叔叔与未来岳父放心,小侄回南京之后就会去练兵,争取三年之内把兵练好,到时候还得请张叔叔帮忙在陛下面前说一些好话,让我去辽东打仗。”
张问达鼻子里哼了一声,也不搭理陈操,然后兀自拿起酒杯喝酒,陈操转头朝着李懋桧便跪了下去:“小婿陈操,拜见岳父大人...”
“你...”李懋桧也不拦着,想着自己先前的那些话,再看陈操在殿前奏对时的表现,也就同意了这么亲事:“我闻你陈家只有你与一个小妹,这样吧,你就请你张叔叔做这个媒人如何?”
张问达笑道:“不用问了,老夫同意了,明天就是个好日子。”
陈操与李湘的婚礼在第二天傍晚举办,张问达收陈操为义子,都是京师高官,来者颇多,让陈操意外的是,吴春带着魏忠贤的贺礼赶来,虽然在场的大部分文官看了陈操的笑话,但现在由于魏忠贤的势力并未扩大,所以也都上前套了近乎。
洞房当晚,陈操并未过度征伐,李湘虽然满了十八,但陈操是真的爱她,想着在自己岳父家里也不好办事,所以打定主意回南京后要好好收拾一下李湘。
陈操离京前一天上午去见了骆思恭,与之密会了近一个时辰才离开,尔后便去了铁岭乡君府。
“你来做什么?”李婉儿并不是不想见陈操,但陈操在京城结婚的事情她知道,虽然陈操之前说过,但心底还是一百个不愿意,眼前这个男人很完美,但就是这种人让自己是又爱又恨。
不温不火的话让陈操丝毫不感觉尴尬:“沈阳失陷,李家大部分人被建奴抓走,若是降了建奴,你必定受牵连。”
“啊?”李婉儿吓得花容失色。
这些话陈操是瞎编的,虽然现在他们都没有收到消息,但来自后世的陈操却一清二楚,李家被抓后便降了,而且还为建奴做事。
“你若是一直留在京城,恐怕会受牵连,”说着盯着李婉儿深情款款的道:“我喜欢你,定会娶你为妻,但不能把你一人留在京城,你就是不想考虑自己,也得考虑你母亲这府中一大帮人。”
“我该怎么做?”李婉儿流下眼泪,伸手抱住了陈操。
陈操抚摸着她的发髻道:“上书请旨去南京替太祖守陵祈福,你只要上书,自有人会帮你,到时候我会安排人在天津等你,一直把你接到南京,信我。”
陈操离京前还有一件重要事情要办,带着人一身锦衣卫官服赶到顺天府衙门,守门的见着来的是锦衣卫,吓得连滚带爬的来到马前,献媚道:“不...不...不知道大人来此公干何事?”
“你们毕府丞可在衙中?”许开先开口问道。
“在...在...”衙役连连点头,锦衣卫在京城的凶名可不是假的:“小的这就去给大人通报。”
毕懋康自以为是清官,他的兄长还是部院高官,虽然对于魏忠贤的拉拢不是很对付,但也不怕锦衣卫,一身官服的毕懋康走出衙门,看着骑在马上的陈操,皱眉道:“不知道这位大人来找本官何事?若是本官犯了事,还得三法司来处理。”
陈操赶紧下马,他知道毕懋康误会了,于是走上前,笑脸拱手道:“毕大人不必惊慌,我是陈操,有些私事来请教毕大人,是关于火器方面的,还请毕大人不吝赐教。”
毕懋康听闻是找自己问关于火器的事情,当下就来了兴趣,谁都知道这位顺天府丞有些个别的爱好:“那好,请值房说话。”
值房落座,陈操便开口道:“毕大人,陈某直接进入主题了,陈操得陛下赏识,允许在南京工部的监督下建立一个火器工厂,却是缺了一个主事,不知道毕大人有没有兴趣?”
若是换做平常官员,陈操这番话说出口定是会被人当做傻子来对待,顺天府丞乃京师正四品外官,一个主事官阶正八品,两厢对比,傻子才会去当一个主事,但谁都知道,顺天府与应天府的官最不好当,全都是权贵,谁都不敢得罪,别看官职大,但职权却小,且历代顺天府的官都没有什么好事。
毕懋康进士出身,但这些年做这个顺天府的官并不如意,在加上魏忠贤开始在官场展露头角,这个心高气傲的人对于仕途就更加的不尽心意,然而这个人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研究火器,对于兵器制造这一块有着先天的智慧,就好像西方那些发明制造的奠基人一般,所以陈操在走之前来试一试,看看毕懋康的反应,即便现在不行,根据后世的知识,这家伙也会被排挤离开到南京养老。
只见毕懋康沉吟了一下,便道:“不知道陈大人那个火器工厂日后所去?”
陈操早知这个意思,便道:“我乃南京右卫指挥使,日后是要拿着火器工厂的火枪去辽东,只要我不死,这个工厂便不会倒,日后更加有出路。”
毕懋康仔细的看着陈操的模样,然后拱手道:“正所谓好琴可寻,知音难觅,千里马也得要有伯乐来寻,陈大人,日后还请照顾。”
陈操心里狂跳,就好像中了彩票大奖一样,当下便站起身,朝着毕懋康躬身行礼:“陈某得毕大人相助,他日若富贵荣华,毕大人当与陈某一同。”
“陈大人客气了,客气了...”毕懋康说着便道:“我不日便递交辞呈,请调南京工部,请陈大人在时间上宽宥些。”
“客气了毕大人,你随时到南京在通知我,我会在龙江渡口安排锦衣卫接你,放心。”
毕懋康拱手,然后道:“陈大人此般特地来寻我,莫不是徐老先生所指?”
陈操皱眉道:“不知道哪一位徐老先生?”
“前翰林院庶吉士、詹事府少詹事徐光启徐老先生是我的座师,也只有他知道我精研火器之道。”毕懋康拱手道。
陈操心里一惊,对呀,晚明这几个有才的奇淫技巧的能人怎么自己没有想到了,只想到了火器专家毕懋康,却忘记了徐光启,对了,还有一个宋应星:“却不是徐大人指引,来京时听张尚书说的,对了毕大人,可知道有宋应星这号人物?”
“宋应星?”毕懋康惊讶道:“陈大人找他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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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操拱手:“实不相瞒,听闻此人对于火器也有研究,我想找到他与你一同做事。”
毕懋康道:“却不妨告诉陈大人,宋应星乃我学生,他屡次考试不中,现在已经回了江西,听说去赡养老母亲去了。”
陈操点点头,心中有些计较。
这边事情办妥,与毕懋康越好之后,陈操便带着人拿着兵部及五军都督府签发的南京右卫指挥使的文书离开,路过天津时交代许开先带人在这里等候李婉儿,自己带着一个小旗部的人乘船从运河返回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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