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八章:点兵
第七百零八章:点兵 (第2/2页)到如此阶段,已经容不得泰山军犹豫了,战争已经到来。
但现在的泰山军状态并没有多好。
首先京畿地区方下,各地区都还未组织分田,所以京畿地区的百姓渴望获得战前泰山军许诺的东西,这个时候如果不分田甚至还要再征召他们,那对泰山军的声誉会造成很大的打击。
此外京都城内的情况也不理想。
那些失去权力的公卿贵族也在蠢蠢欲动,他们对这座城市太了解了,纵然泰山军已经全面接收了这座城市,但依然像一个外人。
在夜里,这些不死心的贵族子弟顺着京都错综复杂的水道彼此沟通串联,一个个阴谋在城市阴暗的角落诞生。
只要从一个地方就可以看出,泰山军现在在京都的局促。那就是至今为止,泰山军还没有找到北宫内的那座地道。
张冲知道北宫存在地道,不然何太后那些人不会消失不见,但横撞将们纵然是将北宫检搜了数遍,都未能找到。
为此,蒙沮、蔡确、郭祖纷纷建议张冲移宫到南宫,但最后被张冲给拒绝了。
张冲如是对他们道:
“如果敌军都能顺着地道进入北宫,那我移不移又有何区别?能护我者,非北宫城墙而是诸泰山军弟兄们。”
于是,众人不再劝说,但却巡视的更加严密了。
而对于张冲来说,虽然他并没有太在意这些,但实话实说,他的感觉并不好。他不清楚为什么诸军都开始胆怯起来了。
难道不是他们获得了胜利?不是他们拿下了京都吗?现在一个袁绍出兵了,又能如何?打回去就行了!
他感受到了军队的堕气,也许在他们看来,这天下真的就已经属于他们的了,原先的气一下子就泄气了。
这并不是张冲的杞人忧天,作为后来人,他太清楚这就是历史真实发生的。
唐末黄巢带领起义军数起数落,转战天下,从中原一直到岭南,百战不怠。而好不容易打下长安后,建立了自己的政权了,然后就忽然垮了。
又如明末李自成,可以说血战而有天下,在陕西、山西、河南、湖北百战余生,最后终于打下北京了,然后只被满人打了一仗,就整个崩溃。
这其中的缘由不能不让张冲反思。
原先张冲以为赶考已经结束,但到了现在,他恍然明白对泰山军真正的大考才刚刚开始。
不过对于袁绍的反攻,张冲实际上早就有预案,甚至整个中原的反泰势力联合起来围攻他,他也有准备。
不然他打什么京都呢?
在他的布置中,以河北的丁盛、河济的黑夫、泰山的关羽为三角,分别阻挡、牵制陈留、青州两方。
然后以并州一处挤压关西一方的空间,压制他们的东出。而最后正南方的袁氏兄弟,就由京畿地区主力来解决。
张冲不会小觑敌人,但也不会夸大问题来让自己自乱阵脚。
在他看来,军队和京畿地区确实存在问题,但依旧不影响大局。
从张冲自己的走访中,在战争中留在京畿的黔首们普遍是愿意相信泰山军的,他们也在泰山军的宣讲中,对豪势的反攻充满了反感,依旧支持泰山军。
而在军队中,泰山军上下对太平的理念和对张冲的崇拜更加高涨。至今为止,张冲带领他们一步步走到现在,一个崭新的世界也在向他们展开。
这些来自天下穷苦出身的吏士们如何不信任张冲,不愿意为张冲和胜利的果实而战呢?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张冲在京都的东郊举行了盛大的阅兵。
东郊本是汉家天子春祭的地方,而现在则涌入了数万名泰山军吏士。他们高喊着“王上万岁”的口号,让这片天地渲染成金黄。
张冲骑着战马,在各方阵来回驰骋,他没有说话,而是举着那面“替天行道”的大旗纵马奔驰。
他要让弟兄们都看到他。
浓烈的金光照耀在东郊,张冲浑身沐浴在阳光下,手里的杏黄大纛随风飘舞。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奔跑了多久,只知道他所过之处,诸军欢呼,他所到之处,万众叱咤。
最后,张冲满头大汗回到了原处,他单臂擎着大纛,对最外一排的吏士们喊道:
“这面旗帜是黄色的,它是土地的颜色,是我们黔首的颜色,是我们天下穷苦弟兄们的象征。八年前,我举着这面大纛在泰山奋死,而现在,你们这些继承大纛,在这面大纛下战斗的勇士们!告诉我,你们愿意为这面旗帜战斗,战斗到最后一刻,你们会发誓这么做吗?”
前方的吏士们听清了,看着他们最仰慕的王者,他们高吼:
“愿意!”
而后方的吏士们并不能听清,但他们听清了前方弟兄们在高喊“愿意”,所以他们义无反顾,也接着高吼:
“愿意!”
于是,从前到后,从北到南,从东郊到京都,所有听清的人,都在高喊:
“愿意!”
张冲再一次高吼:
“杏黄所到之处,皆为太平之土。”
这一次身后的横撞将们齐齐高吼:
“太平!”
无数人齐齐高呼:
“太平!”
太平之声连绵不绝,每一个置身于此的人都浑身战栗,他们的皮肤上生出鸡皮疙瘩,他们的眼眶饱含泪水,他们紧握着拳头,向着那个渺渺不可见的王者,发出郑重的怒吼。
张冲也激动了,他举臂狂呼,与无数狂热的弟兄们,一齐高喊。
在声浪冲天的欢呼中,张冲看向了南方,眼神寒冷:
“袁绍,我们是来人间换太平的,你既然来了,那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黄天之灾!”
盛大的检阅结束了,诸军并没有返回各自的营地,而是直接在旗帜的引领下向着南方开拔。
羽徼南来雕羽轻,河洛龙蛇试雄兵。
大纛金鼓闻角起,长牙拥帐见黄旌。
张王东郊大阅兵,阵中频传唱将名。
金墉清笳未卸甲,边马已过洛阳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