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太武
第四百零七章:太武 (第1/2页)演武一毕,张冲特命各部拔擢一批壮年英勇、多历战阵的猛士,赐锦袍铁甲、悬牙牌,书“陷”字,背云“陷阵士”,刻姓名于其侧,以彰显他们陷阵之志。
全军随后又举行大比武,槊、射、刀、骑各项大比。
其中步槊前四百优者,张冲特为一部,用黄绢尺幅,印以朱字,号曰“帐前铁枪部”,以清河朱灵为将,以卫出入。
其后张冲又从大比武中,择体能最优,身长力大者四百人,号曰“帐前铁甲士”,以李武为将,以壮牙帐。
实际上,张冲选拔这些勇士一方面是为了提升士气,一方面是来给一些新进的勇士一个超拔的机会。
比如张冲就知道突骑军中就有乐进,其人到底是在历史上以武勇闻名的,在突骑军中履历战功。但到底缺了一份时运,就是在他之上的十部骑将皆为一时之猛将,他到底还是起势晚了,所以到现在还是一曲将而已。
所以这次大比,张冲就专将乐进调出,从黄巾旧军选善骑射、多交锋之骑卒五百人,配马匹、鞍辔、衣甲、弓、剑、枪,赐号曰“帐前铁骑士”。直接让乐进统领,随扈两跸。
大比结束后,张冲从府库中调拨了一批粟米、生猪、肥羊、犒赏三军。最主要的还是让新入编制的那黄巾旧军们尝尝荤腥,也让他们看看,跟着泰山军走,除了那些口号之外,也是真的给大家吃肉。
随后张冲令五军扎营于邺城西北口,大飱。尔后他就在众军高呼万岁中,带着一众文武吏回转幕府,准备细商建制一事。
群贤坐定,张冲对众士凝重道:
“这几日我日夜深思,反复想着现在称王建制的利害,但一直没能决定好,今日我泰山军文武俱至,也议一议这事吧。”
张冲话音未落,就有一士劝道,却是张冲新的老丈人蔡邕。
只见蔡老头怒驳张冲:
“昔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尚服事殷;武王八百诸侯不谋同会,犹还兵待时;高帝征伐累年,犹以沛公行师。今你德义虽明,却无宗周之祚。威略虽振,未有高祖之功。既无祖荫,又无大功,怎可称王?不如深固根本,招贤纳士,先拒河北,再得中原,最后上洛。到了那时,无王而王,又何必急在一时呢?”
蔡邕既作为张冲的丈人,又作为在场文化最高者,他的意见显然非常重要。
所以一旦蔡邕反对,后面马上就有几个来附和。
后面就是他的学生阮瑀,时任军府掌书记,也言道:
“古之王者,万乘之国,据土千里,民口百万。而今我等不过占大河上下,拥众五万,实不足以称王。再者,我泰山军号替天行道,救民水火。因禀其大义,故能雄视河朔,抗衡汉室。今举大号,诚顺吏士人所望,然一应虚耗实难避免。不如继续深固根本,劝课农桑以供资储,帅五军以习战射。一旦四邻有事则乘之,强则避之,此久长之良策也。且虚名无实,又有何用?”
阮瑀说的很有道理,当下就有一众原汉吏出身的幕僚们颔首赞同。
便是他的老师,蔡邕也捻胡赞叹:
“元瑜所言极是。”
但在一众应和中,何夔率先说话了。其人道:
“一派胡言。今天下纷乱,全雄逐鹿,快人一步就是步步快。我赞成渠帅称王,扛起反汉大旗。”
何夔怕张冲觉得称王有点功利,还专门为张冲解释:
“古之王者,上受命于天,下播德于民。今汉室德衰,不能庇天下苍生,使遭世饥乱,流离屯厄。而渠帅畛乱冀州,聚民屯垦,以救性命,有大德于万民。但冀州既安,中原仍乱,望渠帅应民所望,四海所宗,称王建制。”
最后何夔还看了一眼蔡邕,指着在场的这些文武道:
“在位诸君所以捐躯奋兵,诛讨暴乱者,正为渠帅驱除荒芜。伏愿渠帅应天顺人,早登王祚,解救苍生倒悬。”
在场的不论是董昭、荀攸这些善文之士,还是关羽、丁盛这些肱骨勇将,皆钦佩的看着何夔,万想不到何夔会有如此一番厉害的见识和口舌。
是啊,咱们劝渠帅称王,非是为所谓的一己之富贵,实则是为了解救天下苍生啊。
于是,那边何夔说完,就又有人抢着话附和。
却是时任法曹副长的郭图,他直接越过自己的主官,也就是法曹长赵达,先一步开口了。
赵达为人本就阴鸷,见郭图这么不懂规矩,整个脸色就更阴沉了,他撇了眼郭图,然后默不作声,将手揣进了衣袖里,敛目不看。
郭图当然知道自己此举恶了赵达,但他根本不在乎,因为他俩都算是何夔一党的,有何夔在,赵达弄不了他。
再说了,郭图现在是在帮何夔搭腔,就是恶了赵达又如何?真的劝进成功,他还担心赵达?
于是郭图慷慨激昂:
“天生神物,以应王者。远人慕化,实由有德。渠帅躬行道德,承顺天地,自当践登王者之位。自桓帝以来,二十载间,群灾大异,交错锋起,实乃末世。汉室内有阉竖之患、骄臣悍妾、醉酒狂悖。外有诸夏之畔,匈奴、鲜卑、乌桓、西羌更迭并起,奋臂为祸。《左传》有载,昔平王东迁,北戎、南蛮相交,华夏命悬一线。不及百年,此其戎乎!其礼先亡矣。”
荀攸听出了郭图的意思,精神一振,暗道果然不能小瞧这位昔日密友。
实际上当郭图点出这句的时候,在场很多幕僚们都听说了郭图的意思,皆惊讶且复杂的看着郭图。
而郭图的表演并未结束,其人振奋精神,朗朗道:
“而值我华夏危难之际,自当有圣贤出。尔后管子辅齐桓公九合诸侯,尊周室,攘夷狄,禁篡弑,抑兼并,将我华夏复兴。于是才有孔子所言,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
郭图说到这里,人已站起,他指着外面,唱道:
“而今呢?群雄并起于内,群胡狼顾于外。正是安危之分界,华夏之至忧。臣之所以破胆寒心,不顾荣辱,正是为此心忧。所谓明者防祸于未萌,智者图患于将来。在列诸君皆是至明至慧之人,敢言图所言有片毫虚言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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