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清洗,一半的生命
第二十九章 清洗,一半的生命 (第1/2页)看着黑暗教团的军士放在石案前的衣袍甲胄,詹姆斯潦草的摆了摆手示意退下,并没有急着换上。
「圣殿号」旗舰星船的工艺十分古朴。
飞船内部黑沉肃穆的构造像是置身于一座类似玄武岩材质的山腹洞窟,粗硬的建筑线条和巍峨高耸的立柱令詹姆斯隐约猜测,这座星舰很可能是已经灭绝的泰坦族技术所建造。
黑暗教团各阶层等级的服饰甲胄,有大致趋近的造型风格。
最底层的炮灰杂兵都是赤裸着身体,他们几乎都是技术改造的生物兵器,是没有思想没有情感的野兽或类人型动物。
在没有战争的时间里,他们像罐装食品一样密集紧挨着沉睡在一幢幢三棱锥形堡垒的培养槽里。
低阶的,来自若干不同宇宙智慧族群的战士们往往只有黑、灰两色的衣甲。这些中坚的战力装备齐整,单兵属性很强,与克里帝国的核心军团实力相当。
而只有具备一定地位,甚至是达到「黑耀五将」层次的人物才能在黑暗教团内身配有部分暗金色金属材质的甲胃。
只是通过观察黑暗教团军士的外表和着装形象,就能清楚的区分等阶。
圣殿号和附庸的飞船已经降临到「马面雷神」贝塔·比尔曾向詹姆斯提过的科尔宾星球最大城市的上空。
马面所在的聚落于当夜已经按照教团的惯例被「消减」了一半人口。
这种所谓不分贵贱,不分老幼性别的无差别屠戮,本质上仍就是混乱疯狂的一通乱杀,直到大概估计着死了一半左右的人口时便停下。
以百万,千万计的杀戮,如果不是纳入「至高智慧」这样的超级智脑,多一些少一些,或是被杀的人成分比例分配不均,根本无法精细的管理计算。
詹姆斯心里清楚灭霸的真正目的,但他麾下的爪牙们似乎只是将这样的杀戮行为当做一种「仪式」,这也是为什么会有「教团」这一称谓出现的原因。
每到一处便征服一处,通过杀掉一半文明国度的生命彰显恐怖与震慑,「疯泰坦」萨诺斯的酷烈手段成为了他标志性的特点,是近百年来宇宙中最让各文明恐惧的无敌霸主。
而马面雷神贝塔·比尔最终听从了詹姆斯的告诫,虽然大多族人并不肯跟着他离去,但终归带走了他大部分的亲人。
迟疑着在乌木喉所安排的宫殿间沉默了半晌,詹姆斯换下从萨卡星一直穿戴到现在的黄黑色轻甲,一节节的配上鎏金暗沉的黑暗教团重甲,大步走向了殿外。
星舰下方,灭霸端坐于一张悬浮在半空的黑石王座上,居高临下的以拳面撑着侧脸。
他没有关注在乌木喉无需任何手段的讯问下,已然交待的一清二楚的科尔宾人首领,仿佛正走神放空的凝望着身前的虚空,嘴唇不时轻轻翕动,像是在默然自语着什么。
「..我的主人,'传说言者'在大致三个科尔宾星光暗交替的时间段前离开了这里,这与他若干年一直所宣称的,会等待宿命到来的言论并不相符。」
黑舌谋士的低声细语打断了萨诺斯的出神,詹姆斯矗立在远处的丘陵,凝望着灭霸沟壑纵深的眉眼,隐约觉得这位泰坦霸主抽离放空状态的一瞬间,似乎带着些许惋惜的落寞怅然,迟滞的缓缓沉声道:
「他,去了哪里。」
乌木喉优雅自若的勾起指尖,一堆老旧衣物或生活样品的东西浮空而起,轻抚着胸膛垂首应道:
「我拿到了'传说言者'使用过的衣物,主人放心,很快就能找到他逃走的踪迹。」
萨诺斯没有做任何反应,兴致寥寥的闭上了双目,身下的浮空王座径直飘向圣殿号的方
向,留下漫山遍野,极目不能看尽的科尔宾土著。
亡刃将军和暗夜比邻星自然的挥手下令,黑暗教团手中的屠刀一一高举过头顶。
灭霸从未关注过军团用何种方式清洗每一颗被征服星球的人口,从单纯的效率而言,用大范围的能量武器轰炸是最快速不过的办法。
但如果不是时间紧迫,黑耀将军们和教团的战士都更喜欢用冷兵器斩断这些被征服者的头颅,那种血肉与金铁交碰时的离断触感,成了他们在每一场战争后最痛快和痴迷的放松享受。
詹姆斯漠然的行走在这片荒原上,巨量范围的光子锁链让科尔宾人没有逃跑反抗的可能,只能瘫跪在原地引颈就戮。「一半的生命。」
生命的分量如果只是用轻飘浅薄到了极点的词汇概括,没有人能感受到那背后所充斥的无言悲哀。
比纽约市的面积还要广大的荒原上,从高空望下去几乎看不到大地昏黄的色彩。
难以计数,衣着晦暗的科尔宾人和黑暗教团的战士们布满了整片旷野,每一次手起刀落,都代表着超过十万颗的头颅滚滚坠地。
那是能填满峡谷,大河,甚至在汪洋中生生堆造起一片陆地的尸身血海。
不仅是人类渺小短暂的历史,在整个宇宙亿万年的文明演进间,都再难复制这样纯粹用屠刀杀戮千万人口的疯狂举动。
悲怄。
一种不知为何而痛苦的悲怄,忽然深深盘踞在詹姆斯的胸口。
他不是一个悲天悯人的人,不仅手中的利爪鲜血盈野,也曾带领着麾下军团摧毁克里人哈拉母星的首都,让数以十万计的克里人葬送。
但此刻,詹姆斯纯粹作为智慧生命本能的伤悲却挥之不去。
耳中能听到雨点落下般簌簌密集的断头声,眼里可见整片大陆被染成血色鲜红,连天空都在映照下明艳了几分。
詹姆斯茫然的漫步行走在持续推进仪式的尸山旷野间,他忽然觉得心口出现一阵莫名的颤动,就像额外多了颗心脏,两团不同的振动节奏交替着鼓荡在胸前。
不知走了多久,双脚站在了一片巨大的低矮洼地上方,里面像是被有意挑拣塞满了数万个科尔宾人幼崽,看样子都没有成年,只有燥人的哭嚎响彻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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