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父子
第一百六十五章 父子 (第1/2页)“报上名了!”迹见赤梼接过夫人送上的布巾,瓮声瓮气的答道。
“那可太好了?”夫人笑道:“我听说还要测试弓术、枪术和骑术,老爷您伤才刚刚好——”
“都通过了!”迹见赤梼将布巾还给妻子:“我腿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都通过了?”夫人喜出望外:“那可太好了,那我去买点酒和鲜鱼来,晚上要好好庆贺一番!”她不待迹见赤梼说话,就转身跑了出去,全然没有注意到丈夫脸上的苦笑。
橘红色的焰苗在松针和干苔藓上绵延,松柴在火塘里发出清脆的声响,侍女将切成一段段的鳗鱼用锋利的竹签串了,竹签的末端插入火塘中。松柴燃烧发出的香气与鳗鱼香气交杂在一起,弥漫开来,迹见赤梼不禁深深吸了口气,松枝烤鳗鱼,这可是他最喜欢的一道菜肴了,看着火塘上被灼烤的油光发亮的鳗鱼串,原先郁郁的心情也变得舒畅起来了。
“老爷,请!”夫人笑嘻嘻的给迹见赤梼的酒杯斟满,旁边摆放着六七个陶碟,都是些爽口的小菜。迹见赤梼嗯了一声,喝了一口酒:“咦,这是什么酒?”
“鱼市门口那个酒坊买的,听说是百济传来的秘方!”
“嗯,果然不错!”迹见赤梼点了点头,他拿起酒瓶给妻子也倒满了一杯:“来,你也喝一杯!”
“多谢老爷!”迹见夫人也不推让,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笑道:“我这杯酒却是预祝老爷早日升官,以您的本事,肯定不会落在平六后面的!”
妻子的话触动了迹见赤梼的心弦,他咳嗽了一声:“其实我的官职已经比平六高了,不,应该说明天我的官职就比他高了!”
“比平六高?他可已经是左卫门尉了呀!”夫人惊讶的问道。
“是的,右大臣已经让我做左卫门佐了!除此之外,他还赐给了我一百结的田庄,就在奈良湖边!”
屋中陷入了沉寂,只有松柴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昏黄的火光照在合不拢嘴的夫人脸上,就像个陶土玩偶,半响后她才发出一阵呻吟:“这,这是真的?”
“是真的,任官文书明天就会发下来!”看到妻子的样子,迹见赤梼心中不禁生出一股快意,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田庄会晚一点,不过应该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不过,这都是有条件的!”
“什么意思?”迹见夫人紧张了起来,他抓住了丈夫的衣袖:“右大臣要让你干什么?去刺杀中大兄皇子?”
“她到底还是关心我的!”
迹见赤梼心中不禁一暖,拍了拍妻子的手:“你就不要瞎想了,我哪有这个本事,是另外一件事情!”
“那就好!”夫人松了口气,旋即高兴了起来:“右大臣还真是一位慷慨大度的贵人,左卫门佐,还有奈良湖边一百结的田庄,再过两三代迹见家也就是名副其实的贵人了!”
“你先听清楚条件再感谢他吧!”迹见赤梼叹道:“我刚刚说了,右大臣开出的条件是我必须交出家乡的银矿,你明白吗?我必须用银矿换升官和田庄!”
“原来是这样!”夫人点了点头:“是有些让人心痛,不过也还好!”
“什么意思?”迹见赤梼皱起了眉头:“那可是银矿呀,我们迹见家最重要的基业!”
“是呀!可是想要银矿的是右大臣呀!他的要求是可以拒绝的吗?”夫人反问道:“不要忘记了,像他这样的大人物,完全不需要用田庄官位和你交换,他只要说一句话,迹见一族就会被从地上抹去,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银矿自然也就是他的了!”
“是呀!”迹见赤梼叹了口气:“像他这样的大人物的意志,是不可以违抗的,我能得到升官和田庄,已经是一种幸运了,不过一想到几代人留下来的家业在我手里失去,心里就不开心!”
“老爷,你忘了吗?这银矿其实也是迹见家替别人代管的呀!如果能够继续替内大臣代管银矿的话,那我们又有什么损失呢?”
“不错!”
一语惊醒梦中人,妻子的话就好像一道闪电划破迹见赤梼脑海中的迷雾,让他清醒了过来,是呀!这银矿本来就不是迹见家的,反正都是当代官,当谁的又有什么区别?他原本还顾虑右大臣是个唐人,有一天会离开倭国,但这对迹见家岂不是更好?主家离得越远,代官的权力就越大,右大臣能带走白银,又不能带走矿山,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总不能亲自去矿洞里面挖矿吧?
“糟,糟了!”
“什么糟了?”迹见赤梼惊讶的问道。
“鱼烤焦了!”迹见夫人一边手忙脚乱的把鱼串从火塘中拿出来,一边抱怨道:“就是你,方才和你说话忘记了鳗鱼,都烤焦了,这可是上好的鳗鱼呀!”
“这有什么!烤焦了也一样吃!”迹见赤梼积郁已去,心中大快,拿起一串鳗鱼便塞进口中,一边咀嚼一边笑道:“这样吧,我明天就去山田寺那边听命,尽快把代官的事情敲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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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浓国。
春风拂过纠结的头发,温柔而芳香,一如少女的指尖。定惠闭上眼睛,倾听着鸟儿的欢唱,感觉到河流的脉动,小船正随木桨划动,经历了一个寒冷的冬天,定惠感觉世界是如此甜美,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温暖而又舒适,远处传来欢快的鼓笛声,那是农民在举行田乐,祈祷当年的丰收,他禁不住笑出声来。
“怎么了?”中臣镰足回过头来。
“没什么,春天到了!”定惠笑道:“我觉得空气中都满是甜蜜,还有田乐的声音,自然就笑出声来!”
“是呀,春天到了!”中臣镰足叹了口气:“田乐响起,马上就要插秧了!”
“是的!”定惠笑道:“我们可以靠岸一下吗?我想看一看田乐,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看到田乐,就说不出的欢喜,什么不高兴的事情都忘记了!”
“那就靠岸吧!我也想看看!”中臣镰足的回答让定惠颇为惊讶,他可不记得父亲什么时候把时间花在欣赏乐舞上,在他的记忆里,父亲永远处于忙碌之中,他就好像一头永不疲倦的骡子,永远在为了中大兄的命令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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